他们已经进去，我却依然忧伤—足球小说《越位》

维泽特

乌拉圭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很早的时候，就在他的书里写道，足球的历史是一段从美丽走向职责的伤感历程。当这项运动变为一项产业，绽放在玩耍乐趣之上的足球美丽之花便被连根拔起。所以，大凡喜欢足球运动本身的人，一旦喜爱上了足球比赛，甚至从事了足球相关的事业，最后便变得尤为痛苦。比如，那些报道足球的记者，尤其是报道中国足球的中国记者。

《越位》的作者方肇，偏偏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他们常年站在足球场边和休息室，举着自己顶摄像机与话筒。在“中国足球记者”的这个视角上，目睹了太多产业化足球的大环境下，足球运动受到的各种C残甚至是QJ，有的是体制下的F败力量，有的是商业品牌的腐蚀力量，有的是D球大盘下的黑色力量……作为一群还处于青春年华的记者们，他们中多数人一开始的时候，就怀揣着热血与正义，还有对足球的热爱，企图掀开这一切，将其公布于众。

但是，他们最终发现自己其实也只是一枚棋子，他们大声疾呼，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因为体育媒体圈，自有它自身的游戏规则和限制。于是很多人接受并融入了这一现实，甚至如鱼得水；而还有一些，如怀揣着理想主义的主人公马亮，无法接受足球圈的秩序，最终零落出局。所以，李承鹏看了这本小说之后，说“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个S逼而伟大的青春”。S逼之处，在于徒劳无功的上窜下跳；伟大之处，在于绝不妥协的撕扯争斗。

很多人看《越位》，是冲着足球F败而来。但真正看进去之后，除了不动声色却震人发聩的足球**之外，还有另外两大看点。那就是真实而到位的体育记者生活，这些传播着新闻的人，背后的故事一点都不比他们笔下的文章逊色，格外精彩。媒体间的新闻大战、竞争门户之间的人才争夺，年轻男女之间的爱恨纠葛……都是当代职场、情场的最传神之笔。

当然，这最终还是一部关于足球的小说，而且是所有球迷感到绝望的小说。因为足球运动在今日的悲哀，其根源不在于相关部门的几个蛀虫，或者几场假球，而在于其产业化道路。所以，无论我们的足球反腐如何努力，能做的无非是更多的因素掺杂进足球运动，离还足球于纯净，越行越远。如加莱亚诺所感慨，自从足球这种运动成为世界上最有利可图的生意之后，职业足球将所有非盈利的行为斥为无用，足球本身最原始的、最有创造性的疯狂玩乐的感觉，由于无法帮人赚钱，已经被扼杀。这才是让人倍感忧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