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新西兰的老太太漫游天朝上国
我的新西兰房东久慕中华文化,只是生平不曾履足海外,未免有些揣揣。在我旷日持久的游说之下,加上她表姐和另外一个朋友主动陪同,终于决定来中国耍。我特意请了三天年假,跟着三个老太太鞍前马后在北京转悠了四天,游尽精疲力尽。昨天下午她们带着对北京的美好回忆兵发上海去者,兹录若干趣事如下:1 恐怖分子
周六晚上老太太她们一出接机口,刚跟我寒暄了两句,劈头就说“你们中国人对恐怖主义警惕性真高啊,是因为要开奥运会了吗?”我丈二姚明摸不着头脑,问她怎么回事。老太太说刚才在飞机上,旁边坐着一个友善的年轻人跟她聊天。当老太太说自己从新西兰来以后,年轻人立刻说:“oh, you are foreign terrorists”老太太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没人,赶紧问了一句:“what did you say?”年轻人又重复了一遍,老太太瞪着他,不敢再搭话了。我琢磨了一下,估计这个可怜的家伙把“Foreign Tourist” 说成是Foreign Terrorist”了。
老太太听完解释放下心来,倒高兴,觉得这名字威风的紧。从此,在接下来的四天里,北京城里就看到三个平均年龄70岁的三个新西兰籍女Foreign Terrorists到处溜达,甚至在老太太写给女儿的EMAIL落款都用 A foreign terrorist in Beijing.
不知道我国安全部门是否觉察到这个事实…………
2 故宫广场
故宫是每一个国外游客必去的地方,这三个国外恐怖分子也不例外。我周日一大早就带她们去故宫,还找了关系从神武门免费溜进去。房东(新西兰老太太)占了大便宜,龙颜大悦,从后花园一路朝南边看将去,很是开心,絮絮叨叨拿自己家花园比较。
一过了坤宁宫,房东不说话了,看了一圈后忽然感慨:“你们中国的广场真大啊。”我冷淡地哦了一声,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到了乾清宫前,房东大为惊讶:“什么?这个比刚才那个广场还大啊。” 我冷淡地哦了一声,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当过了乾清门后,房东激动万分:“我的上帝啊,居然还有一个大广场,中国皇帝真幸福。这里就是中心了吧?”
我冷笑一声,把她带过保和殿,房东没发表任何评论,面色沉重地继续前行。一过太和殿,她环顾四周空旷的广场,终于忍不住问我:“紫禁城的广场是俄罗斯套娃么……怎么一个广场接着一个的?”
总算过了太和门,房东曾经沧海,看到广场也不再大惊小怪,看了看地图,指着午门说:那里就是出口,紫禁城就全结束了吧?”我说对。房东很高兴,说我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多广场,今天算是看够了。
出了午门,我们稍事休息,朝着金水桥走去。房东问我:“金水桥那边是什么?”
“天安门广场。”
“…………………………………………”
3 便衣警察
老太太对于十几年前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事情略有耳闻,她漫步广场时忽然想起来,就问我。我赶紧摇了摇手,说莫谈国事。老太太说难道还怕有人偷听不成?我当时脑子一时短路,竟脱口而出:
“You know, there are many underwear men around here.”
“what!!? ” 老太太大吃一惊, “ in such a cold winter?”
“sorry….I mean.. Undercover men…”
从此我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来头了。
4 历史遗迹
比起新西兰来说,中国古老到可怕,动辄可以看到数百年的遗迹。老太太来自hamilton,那个地方连四十年前的房子都算古董,如今看到四百年的城门、五百年的宫殿,都惊叹不已。我也很得意,经常事先跑到前面看准了解说牌,然后跑回来给老太太讲,好让她觉得我学识渊博。
“这是一棵五百年的柏树,是当年明朝的皇帝亲手栽种的。”
“so cool!”
“这尊日晷有三百年历史,清朝第一个皇帝曾经用它对过表。”
“brilliant!”
“这栋军机处是清朝的决策中心,相当于新西兰的总理办公室,少说也有两百年了。”
“great!”
“看,那边的天线锅,那是清朝皇帝平时用来收看卫星电视的。”
“wanderfu……You liar!”
从此她每次听完我的介绍,都仔细地去读景点旁的英文说明。
5 假德语
周一我带她们去爬八达岭长城。老太太被长城的雄伟所震撼,但是她好讨厌那些小商贩。那些商贩不屈不挠,总是围绕在她们身边用英文叫嚷: “10 yuan, my friends!” “come on! Very good price!” 我试图去阻止,还被他们丢白眼说是汉奸。
房东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群金发碧眼照摇而过,小商贩上去攀谈几句,就不再纠缠。她很好奇,凑过去转了一圈,回来时后面有喜色,对我说:“从现在开始,离我远一点,不许跟我说英文。”
我虽然不解,也只要听从。房东继续朝上爬,又有小贩扑上来,这次见她轻摇羽扇,口出怪言,听起来既似德文,又象梵语,叽哩咕噜滚舌音一个接着一个。小贩见实在沟通不能,纷纷丢盔曳甲,转去骚扰别的洋人。
我凑过去偷偷问她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太太得意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商贩也不知道。”
于是一路上这招屡试不爽,只有老太太对小贩的东西感兴趣的时候,才会转成英文,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6 澳大利亚
在长城上老太太碰到一个帅气的外国老头,两人站在烽火台上谈得入港。我不好打扰,就跟其他两个老太太远远等着。过了一阵,老太太怒气冲冲回来了。我问她情况,她说那是个美国人,本来谈得很好,想不到那老头随口问了一句:“听口印你是澳大利亚人吧?”
房东大怒:“我堂堂大新西兰公民,祖先是从英国来的第一批移民,他竟骂我是个澳大利亚人!”我素知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人之间互相看不起,如同英格兰与苏格兰,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回北京的路上,房东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话说一个新西兰雇佣兵在伊拉克跟战友抱怨:“我想给家里写封信,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在战斗中丢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得了艾滋病;还感染了辐射,为了治病,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却还不清贷款。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我要怎么告诉我父母我娶了一个澳大利亚人呢!”
7 国际长途
我们在八达岭爬的是南线,那里人少一些。我们花了一个小时爬到了最高处的一个烽火台,老太太望着中原花花世界和塞外万里江山,踌躇满志:“真可惜我女儿唐娜没来,她如果知道我此刻站的位置,一定很高兴。”
我的手机是全球通,可以打国际长途。我心想总算老太太对我不错,偶尔破费一下也应该,于是就把手机递过去,说给唐娜打个电话吧。老太太不会拨,就从羽绒服下费力地掏出一个名片,说这是临走时候女儿给她的,上面有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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