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泽特 发表于 2010-11-24 18:27:15

《献给月神的侍者们》作者:佚名

缥缈不知的远处隐着那座幽深凄冷的宫殿,蒙胧瘴雾缭绕,清寒月华映照,沉寂幽谧如鬼域。有人萧索白衣,疏落眉宇,怅然独立,于清月华夜银光如水中,遥望迢迢天际,皎皎明月,寂寂孤人,百年默默相对。

苗疆,月宫,沧月笔下最幽深的所处。如云烟散去的往事,随清风散去的思念,无数别离爱恨、孤守执着,皆如水光潋滟般了无痕迹。只余明月独照,漠漠轻寒,冷冷凝望,浑不解人世间流年如梭透偷换。那些重重殿宇中空守百年寂寞的人纵可俯仰天地,覆雨翻云,然银月清辉下,却忘却了嘴角那抹温暖的弧线。只道神仙好,却恋世间情。


孤高不胜寒
华莲,有着淡定高华名字的女子,拜月教历代唯一身兼教主、祭司两大至高名位的人,只在后来人在只言片语中隐约的过去,却已是掩不住的锋芒。她应是个凌厉的女子吧,涌动着月神眷顾的血液却仍追逐力量与权势,把一切都狠狠攥在掌心。这样的孤绝,只是疏离了那些人世间的温情,端坐高处的女子,心中怕已是一片荒芜。
曾经遥想明河的父亲应是怎样的惊才绝艳才引得如此凛洌狠冷的心也为之悸动,然终抵不过一场悲剧吧,那颗冰凝铁铸的心是否也曾在凉夜里黯然神伤?

悲哉哀哉,失我迦郎
一直记得那个人仰望长空的神色,眼角眉梢,尽是寥落,那道淡如轻烟的影子慢慢凝成一声叹息。迦若,圣湖边那次不期的邂逅粉雕玉啄的女孩子赠予他这个名字,亦从此召出了他的心魂。泠泠清水,烈烈红莲,阳光透下,一时竟如此明艳,一如多年后那个女子的笑靥,明如霜雪。他最为珍重的人只是明河吧,柔若清眷的女孩子可以为他弑母夺位,当终于拥有了身体成为了最强的那个人,他亦曾在心中许下诺言:守护她,以这身躯这魂魄去守护她的笑、她的美、她的长发、她的柔荑。
迦若最后的选择若说渡人,不如说渡己。最茫然的是迷失自己,连自己的心志亦不能守,又如何去守护她?念着冥儿的是青岚,不是迦若,然而重重叠叠纷纷扰扰之后,他亦已分不清断不明,一片魂生生撕为两半,迦若怕是将不再了吧。于是他惶恐惊疑,于是他狠狠自寻了断,带不走的思念就任她碎裂飘散吧。
失我迦郎,失我迦郎,每次念起小椴那首挽歌,眼角便已涩涩,如清风流云般的男子跃入红莲业火间,不见。

为君消得人憔悴
明河,她是真正美丽的女子,迦若心里的夭夭桃花。不同于母亲的冷漠乖觉,明河有她的任性娇弱,更像一个会赌气会撒娇的小女孩儿。朱唇明眸的她,宛若圣湖里的菡萏,将开未开之间,灵透颜色,楚楚风姿,一点娇羞欲掩还睐。明河是没有多少心机的,对冥儿直直剖白一切,毫无保留地信赖依恋着迦若,不会那些玲珑手腕。她亦是炽烈而绝决的。
迦若已逝,她仍未曾明白他的用心,只是痴痴凝望,一瞬间攫住心扉的痛让所有知觉麻木,从此不会爱不会恨不会怀念,只剩一具华美空洞的躯壳,待时间来将其燃成灰烬。纵使知道了他先行放手的原因,一切亦已无法挽回,迦若没有留给她选择,只有结局,在凄凄深殿中掠去她的泪。

云淡风轻逍遥游
宫墙倾圮,满湖狼籍中,他说,我要让她此生都不必如那两个女子一样。萧忆情挑眉,好奢侈的愿望!他微笑,你们做不到,未必我也做不到。
拜月教之战读至此终于心下稍宽。孤光和弱水应是可以幸福吧,那丫头浅浅的一笑于这一片铅色中掺进些许明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孤光蓦然惊觉时,心中的愿望仅是如此淡泊从容,拥有令天地改易的力量也未必可以留住所爱的吧。他微笑,仿佛新雨沥轻尘,宛如清扬。

这无涯的一场生 对风涯只能是敬重。这个神一般的人俯瞰苍生的是悲悯的目光,长久的生命里,多少繁华落泊都已看尽,多少喜怒执着都已淘去,余下空落落茫然一片,唯有寂寞时时来伴。
也曾想,古旧的时空里立着广袖缁衣的少年,眸子沉静清透。温风拂过,衣袂发梢在风的涟漪里轻扬,嘴交掠过淡然清浅的一笑。远处的山和树影模糊,雕镂护栏,朱漆立柱,曳地垂帘,都在泛黄的记忆中翻涌,而少年的笑容自嘴角漾开,所有过往便如水中月影般散去。
拜月祭司的冷漠孤高下,他眉宇间的神色应是依稀温存的吧。他亲自伴着一个个稚嫩聪颖的孩子长大,看他们恭顺而渐至不甘,然后背叛。他把所有都装在眼里,却并不道明,只这样耐心地无奈地看着看着,仍旧慈和地微笑,而终于那笑里只剩悲凉。所以风涯才会那么珍惜沙曼华的纯澈,守着那个单纯的孩子,仿佛自己的心还不曾死去。
生,他已不留恋,踏入昀息步好的圈套时,他只是说,孩子,若是心里已无爱,你这一生要何以为继?叹息着说出的话语,恍若晚秋天气里长风扫落的枯叶,零落一地朽脆的碎片。何以为继?问诸流水青云。
风涯,于仙人托盘中敛眸归去,万事已必,平生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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