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跳吧。为这个音乐创造一个舞蹈吧。脏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欣赏着她情不自禁的舞姿,有种心酸的感觉,眼睛在这一刻变得涨涨的,似乎只要一闭眼马上就有液体掉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孙齐啊孙齐,你跟着林淼那么久,一直都不嫌累吗?我望着眼前这个崩溃的女生,第一次出现了迷惑。林淼啊林淼,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打击让你这样崩溃且不愿面对?
一周后。
一个中年妇女突然找到了学校,口口声声要林淼偿命。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晓得林淼所有的秘密。林淼的脸色刷白,她的沉默让妇女的气势高涨,妇女推搡着她,眉眼间具是厌恶仇恨的色彩。
原来林淼家中并不富裕,为了供林淼上学已经花了大半的积蓄,迫不得已之下,林淼的父亲外出打工,每个月将1000元钱打在银行卡上,留几百元给自己作生活费用。那天林淼刚从银行取钱回来,路过一条巷子口,遭到了打劫,打劫的人正是那个中年妇女的儿子,他拿着一把刀,对着林淼,有些气势不足:“快!把所有的钱都叫出来!”林淼看见刀就害怕了,她下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一千元钱,这钱怎么也不能交出去,她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她明白。打劫的见林淼迟迟不动手,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便上前企图抢钱。那天太阳即将落上,云翳覆盖着整片天空。林淼死命保护着一千元钱,在与抢劫者撕斗的过程中,不小心将那把刀刺入抢劫者的胸膛。看见抢劫者痛苦倒地的模样,林淼吓坏了,抢劫者捂着刀看着她,无助地说:“救我……”他的求生意志是那样的强烈,可是林淼什么都不知道,她盯着那人流血的胸膛,鲜红艳丽的血液刺激着她的神经,血在流出的过程中泛起一粒粒的小泡泡,在夕阳的照射下诡异地如同红色的小眼睛,林淼恐惧极了,她什么也不管,丢下那人匆忙地跑了。此后,林淼就开始多疑,她时常会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监视她,人多讨论的时候她更会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她“杀人”的事情,她暴躁易怒,她认为所有人都想加害她!她把这一切的过错全都推到了没钱身上,她想要努力地跳舞,当一个舞者,在舞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她不再是因为热爱跳舞而跳舞,而是为了摆脱困扰而跳舞。这样的人,往往是可悲的。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林淼不见了!我急忙去找她,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想告诉她一件很让人欣喜的事情,其实那天的抢劫者并没有死,但是却因为治病欠下了一大笔的医药费,他母亲根据儿子的描述找了半天却意外从一个亲戚口中得知林淼在这所学院里面上学,所以赶来学校向林淼要索赔。但是却因为可是她却从此在学院里消失了一样。妇女看林淼不见了,也只好恨恨作罢。
半年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情,我却还是会常常想起来,我想念林淼,这个倔强的女子。在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但是电话里的声音却让我熟悉激动,女子疲倦的声音淡淡传来:“孙齐,来那天的音乐室一趟。我想见你一面。”
我匆匆忙忙地放下电话,去了音乐室。刚到音乐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记忆中熟悉的旋律。是《dance to the death》。我透过门缝观看里面的情况,就这样,我见到了半年未见的林淼。她正随着音乐起舞,舞姿还是那样的优美好看。我推门而入。她的舞蹈戛然而止,正对着我,笑了。倾国倾城。
随后她接着翩翩起舞,我却有种生命走到尽头的错觉。音乐在不断地循环播放,她的脚似乎不知疲倦,脚尖随着节奏一次次的点地,她无声地用唇语和我说话。
——你过来呀。
——好,我过来了我一下子如同着了魔一样,坚定地走过去和她一起舞蹈,那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夕阳照射下,我们俩一起看见空气中有一双眼睛悄悄看着我们,相视一笑。
——你在哪里呀?我为什么找不到你呀?
——我在这里呀。
隔日清晨,音乐学院外警笛鸣起,林淼和孙齐共同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他们死了。 另附臆想症:由不同病因(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环境因素)作用于大脑,破坏了大脑在一定范围内相对稳定的功能状态,导致认识、情感、意志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异常,异常的严重程度及持续时间均超出了正常精神活动波动的范围,因而或多或少损害了患者的生物及社会功能的 一组疾病。其症状之一便是性格改变:如原来热情合群的人变得对人冷淡,与人疏远、孤僻不合群,寡言少语,好独处,躲避亲友并怀敌意,生活懒散,不守纪律。或原来很有教养的人变得出言不逊,好发脾气,对人无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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