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泽特 发表于 2010-11-28 05:03:20

到底是趴在床上了,她抱了干净的棉布枕头,里面不知塞了什么,动起来会悉悉索索的响。身后有老妪为她抹药,既湿显凉,触在伤口上很不舒服。“作孽哟!”老妪摇头晃脑道,“好好的闺女不去嫁人,偏偏学男人干什么捕快,咱们知府也够狠心的,瞧把个嫩玉似的背心打得……啧啧啧,瞧得人怪可怜的。”女人一老就是罗嗦,不过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讲了几十遍,她是最怕人麻烦的,懒得与之分辨,蹬腿一脚踹开,“你少废话。”“唉哟哟,这下可踢坏我了。”老妪滚着逃出去。她便光溜溜裸着脊背趴在原地,不想动,虽然身后又冷又痛,脸上却是滚烫的,真正水深火热,闷了半天,还没想好要不要爬起来,颈后突然一暖,有人过来盖衣服。“唉,她说得也没错,看把个嫩玉似的背心打得,我瞧着都心疼。”口气体贴得不得了,倒像那些伤不是他打的,这顿板子也不是为了他挨的。
“啊呀!”她头皮都发麻,顾不得疼痛,拼命想从床架上翻身下来。无奈身后那人伸出手,一直把她按回床板上。采花大盗果然换了身墨绿绸袍,没戴帽子,一手托了药罐,一手搭在她背上,“乖,我给你上药,这么漂亮的背,要是留下疤就不好看了。”药膏里一定掺了薄荷叶,她觉得浑身发凉,连血液都快凝住了,而他的一双手擦在皮肤上犹如烙铁,所到之处烫得火星四溅。努力镇定下来,沉声问他:“你想干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对我没兴趣了?刚才你不还想跟我走吗?”男人笑嘻嘻,凑到她耳旁,嘴唇离了耳垂不过半寸距离,吹气似地道,“严雨寒小姐不是富家千金吗?什么时候落到被人打板子的地步了?”“少来这套,我是谁你还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怎么,你害怕了?”她越是躲,他就越是靠过来,恨不得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才说你没意思,怎么突然娇羞起来了,怪招人爱的。”“放屁!”她实在受不了他亲热,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没扇到,顾忌着身上没穿衣服,她不敢动作太大,不留神一只手被他捉住,拧到背后:“好了,不逗你玩了,沈姑娘,咱们还是公事公办吧。严雨寒人在哪里?”“不知道!”“哦?”他拗着她的手,扭成个非常突兀的姿势,她痛得嘴皮子都咬破了,硬是没哼出声。
“真硬气,”他赞,声音很温柔,不知为什么,自第一眼看到她起就想和她作对,那样雪肤花貌的女孩子偏偏长了副倔强精神,叫人忍不住想去冒犯她。从上往下看,整个人都快贴在她身上了,连自己也觉得这样很暧昧,于是懒洋洋的笑,把下巴抵了她肩头,在脖子窝里亲一下,悄悄道,“沈姑娘,听我一句话,乘着还年轻漂亮早些嫁人吧,当捕快实在委屈了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条棉被,房间里还生了旺旺的火,这感觉很舒服,像是幼年时躺在父母的身边撒娇,若不是身后还带着伤,她几乎要在暖和的被窝伸懒腰了。“你醒了?”身边有人问,声音很低沉。她惊得几乎又要一跃而起,却被他制止,这次不同,他的手温暖有力,避开她的伤口,只按在手臂上,道“小心。”“裘大人……”她手足无措,“您什么时候来的?”“一个时辰前到的,见你睡了,便坐了会儿。”他侧过脸,烛光把轮廓镀了层白银的光,异常挺秀,任何时候见到他,她总觉得有些害怕,仿佛彼此隔了距离,天上人间,多说一句话都是亵渎了他。还在搜肠刮肚地想怎么开口,他却指了她手道:“这是什么?”雪白的手腕上一道乌青,是刚才那个混蛋拧得,真下得去死手,她咬着牙,“没什么。”
“沈姑娘,这桩案子确实有些棘手,我也知道你很吃了点苦……”她把脸埋进被褥里,本能地,感觉到不妥。果然,他轻轻道:“我看他绝不会善罢干休,这事还得由你负责到底。”“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裘彦臣道:“伤好后,我要你陪在严小姐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不就是丫头兼保镖吗?她笑了,“行,我去。”
严雨寒小姐真正是个大家闺秀,那种气质风度,冰肌玉骨,实在不像是普通富户人家能调教得出来,不过严老爷早说了,虽然严家不算名门,可严小姐专等着宫里选秀女,终是要往皇上身边送的。
所以当她立在这位未来的皇后身边时,犹如乌鸡与凤凰,虽然彼此身高相仿,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矮了三分。“沈姑娘,你怎么了?”严雨寒微笑,虽然一辈子被人宠着惯着如珠如宝,居然没有丝毫刁蛮之气,亲自递茶给她,“沈姑娘,谢谢你上次设的调包计,听说你还与贼人大战一场,身上受了伤,要紧吗?”“没什么。”她笑,伸手接茶放在桌上,“严小姐,我看你还是退回里屋去吧。”
“为什么?”她再不多话,伸手把美人往里屋推,一扣腰带,软鞭已灵蛇而出,冰丝鞭,坚硬柔韧,使用多年熟练得如同另一只手,伸展来去自如,她手搭了鞭身一抖,鞭头直直从窗口处窜出去,勾住屋顶人腿,用力扯下来。“哟!”那人听得正有趣,毫无防备,竟被她活生生拖出来,摔到地上。
采花贼身手矫健,四肢才沾到地面,已一个翻身跃进房间。把个娇滴滴的严雨寒吓一跳,拧身逃到里屋去了。“唉,好大的火气!”他苦笑,依旧穿了黑衣服黑布包脸。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的轻薄,恨得牙齿都痒,把鞭子紧紧束在手上,冷笑,“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竟然敢来自投罗网?”“没办法呀,我这个天生不怕死,越是难摘的花越想摘。”他悠闲地挑了把椅子坐下,除下面罩,长剑始终悬在腰间,有恃无恐,“可惜老天爷派你来和我作对,怎么也不肯让我得意。”
“废话少说,那些女子都在哪里?”“你想知道吗?”他嬉皮笑脸,“不如跟我一块去找。”“你想得美!”她气到笑,“你以为上次逃掉了,这次也能行得通?”
那次要不是她衣裙太累赘,施展不便,让他抽了个空子放出暗器逃之夭夭,她又怎么会挨三十大板?“你怎么知道我想逃?沈姑娘,你不走,我也不走。”他笑得诡异,同时,从怀里掏出件东西,似乎是个玉瓶子,净白光滑,拿在手里向她晃一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维泽特 发表于 2010-11-28 05:03:26

迷魂香?蒙汗药?鸡鸣五更散……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大串名字,每一件都可以和采花贼密切联系,她甚至连媚药都想到了。“笨蛋,那叫玉女散。”他仿佛看透她心思,轻轻纠正道,眼睛里似乎都快透出水来了,“你想尝尝吗?你以前尝过吗?”疯了!沈少君觉得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害到,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是他骨子里的坏,燎原的火似的,可以从火星溅起,拖着周围之物摧枯拉朽一路烧下去。才要骂,他已经懒洋洋接下去:“我手上的好东西可不少,最厉害的就是梅花钉,打出去人逃得能比兔子还快,可还是从来没见过谁敢冲破梅花钉来追我,知道这是个重案,可也不值得你这么拼命,沈姑娘,你可真是个痴心人。”他仿佛觉得好笑,咧开嘴,右颊迸出个极浅的酒窝。而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腰里的剑拔出来,一剑刺进那个酒窝里去。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把所有真相都铺开来恬不知耻地陈列给人看,这一瞬间她几乎是想咬他,不光是咬,最好连这个人,带皮带骨带着肚子里的所知所想,全部一骨脑儿撕碎了,完全吞下去才好。
等不到恨意在她脸上完全漫延开来,他索性再往她心口补了一刀,“我看那个裘知府骄傲得很,沈姑娘,就算你长得美貌如花,他未必肯看得上眼呢。”没有声音,像夜半时最恐怖的噩梦突然成真,她反而彻底冷静下来,无法正常呼吸,对着空气若有若无地吐着气。顺手去桌上摸了个东西,也不在乎是什么,朝他脸上用力砸过去。
男人闪头避开,只是笑。无论任何时候,他最大的好处和坏处就是笑,笑起来温煦圆满,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小事,所有的事情又都无处遁形,瞒不了他的法眼,他也不大放在心上。“你,已经是个死人。”她指着他鼻子,一字字地把声音挤进他耳朵里,“从今天起,无论天上地下,我都要杀了你。”“何苦呢,我未必是你的敌人。”他满不在乎,“你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的,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他殷勤地给她出主意,“这瓶药可不是凡品,情天碧海丹你总听说过吧,江湖上早流传了几百年,无论多么铁石心肠的男人或贞洁重情的女人,都拗不过这个药。比方说吧,就算那男人心里有了绝世佳人,你又长得奇丑不堪,吃了我这药照样能叫他对你死心踏地。”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比喻不大合适,便解释道,“其实以你的姿色用**就够了,不过我是为你好,长远夫妻的打算,送佛送到西嘛。”沈少君静静的听着,他的每一个字她都不相信,可所有的字都像是生了触角,八爪鱼似地掰开耳朵往里钻,就算把脑袋摇散了都甩不掉。“你要我用严雨寒去换这瓶药?”她无比鄙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这个建议。”他拍拍袍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沈姑娘,这瓶药要拿到市面上去换价钱,一万两金子也未必能换得下,这种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他从窗口处翻身出去,黑色的身影像是幽深水面上浮起的一个透明泡沫,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她知道楼下守着人,只要自己喊一嗓子,他未必能去得这么容易,可不知怎么声音冲到嘴边,在舌头上一滚便失去大半力道,微弱得自己都听不清。她手里还攥着鞭子,紧紧的,守在原地。严雨寒缩在里屋一角,躲了半天,听外头再没有任何动静,慢慢地走出来,看到沈少君靠了窗子呆呆出神。“沈姑娘,你怎么了?那个贼呢?”她转回身,笑笑。连严雨寒也觉得这个笑空洞无力,被抽掉了魂魄的笑,叫人看了不踏实,“你没事吧?”没事,她的魂魄确实浮在外头,遥遥地从半空中往下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有些事是永远不能对人提的,连自己都不能想起来,就算想起来也要努力忘记它。
她只觉得渴,像是回到那天,说的那许多话,收不回来了,连带着人也绝望起来,看着他,在他的目光下变得更加绝望,也说得更多,越说越错。她转头凝视严雨寒,真正是神仙中人,怪道那混蛋对她穷追不舍,这种女人天生就是映日的红花,需要绿叶衬着比着,别人越粗糙泼辣,也就显得她越精致含蓄。“严小姐,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换个地方。”
马车在石板街面上一路飞奔,严雨寒端坐在马车里,问沈少君,“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你怕什么,裘大人既然把你交给我,所有事情我都全力负责,你掉了根汗毛,我也会少块皮。”说这话时不是不嘲讽的,自古美人配英雄,可没人说过女英雄会有好结果,所有事情都一早安排好,由上天来安排还不如自个儿可靠,她在马车里舒展了腰,那混蛋也许是在骗她,可药名错不了,她听说过世上确实有这么味奇药,只要有一分希望,她就不想放弃。采花贼来得很快,或者他都一直跟着她们,从未离开过半步,傍晚时他倒吊在花园的树杈上,手枕在脑后,伸长脖子去咬地上的一朵蔷薇花。沈少君远远地看着他,有刹那错觉,那个人不是臭名昭著采花大盗,倒像是小时候隔壁家的男孩子,每天吃完晚饭就来找她玩。“你终于想通啦。”见她过去,他弹腿从树上跳下来,嘴里已经咬了花,转到手里送给她,“当女捕快有什么意思,还是找个满意的男人嫁了好。”这话是笑着说出来的,免不了带点冒犯的意思,她听得很不舒服,甩手把花抽飞出去。
“药呢?”摊开掌心。他取了瓶子一晃,她白眼,“你以为我是小孩子,里头放的是糖还是盐。”
“唉,你总不希望我尝一点?”“给我。”她拿到手里仔细看。真的是疯了,竟会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这瓶药上,白玉瓶子里一颗颗黄豆大小的丸子,说不出什么气味和颜色,也猜不出会有什么作用。“全在这儿呢。”他笑着指了瓶子,“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不行,我不相信你。”这男人花招太多,实在不可以掉以轻心。“你想怎么办?”她眨了眨眼,指着他胸前,“我需要一点保证,三天后裘大人会来这里巡查,我要当面看他吃了这药,确实有了效果,才能把人交给你。”“你要我在这里等三天?”他瞪大眼。“是!除非如此,否则一切免谈。”“好!咱们一言为定。”严雨寒很快就注意到她身边的陌生人,问:“这位公子是谁?”“没事,是衙门里派来的人。”她懒得解释。可是她不肯罢休,依旧问:“公子贵姓……”“小人复姓慕容名臻。”“原来是慕容公子,不知公子在衙门里当得什么差?”咦,原来这小子也算是翩翩佳公子,却偏偏学人家做采花贼,严小姐大约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帅哥竟是那个要劫她的淫贼。沈少君冷眼旁观,忙打断道:“你们有完没完,严小姐,你早些休息,我和他在外头守着。”
再不能让他们聊下去,否则等不到她去做交易,严雨寒自己先要跟采花大盗私奔。

维泽特 发表于 2010-11-28 05:03:32

“你是不是吃醋了?”出来后他搭在她肩头偷偷笑,“没关系,我认识你在先,大不了你大她小。”“呸!”她用力把他的手打下去。两人果真在屋外守了一夜,倒不是要保护屋里人,却是她要看住他,免得他背后偷偷下手。半夜里他塞过来一瓶酒,“喝几口,很抗寒。”这人身上像是揣了百宝箱,什么瓶瓶罐罐乌七八糟全都有,她推开他的手,“谁要你来献殷勤。”他眯起眼笑,毫不在意,“没办法,想要的人不在,现在这里只有我,你将就着用吧。”
她怒目,“闭上你的臭嘴。”闭目养神到下半夜,渐渐起风,把树枝刮得如群魔乱舞,黑压压的园子像有什么东西伺机欲出,她再也睡不下去,睁大眼瞪住角落深处。“那里有人。”顾不上敌对情绪,她悄声对慕容臻说。“嗯,早发觉了,都等了大半天了。”他倒是耳目灵敏。她紧张起来,旁边这人已经很不好对付,若是再增加对手,输赢后果很难说。
“别怕,我没有同伙,这人不是我一路的。”他笑嘻嘻道,“况且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女人。”笑得这么淫荡居然还很漂亮,她无法表达鄙夷之情,冷冷地转过头去。“既然这么利益相关,等会你去和他打。”“好!”想不到他还挺干脆。话才说完对方就现了身,黑咕龙冬的一个蒙面人,刀子舞得泼水不进,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她也不客气,立刻闪身到旁边,两个男人像两股蛟龙般斗在一起。严雨寒闻声出来观望时胜负已现,黑衣人渐渐不是慕容臻的对手,被打得步步后退,一不留神被石阶绊倒在地,慕容臻用剑尖抵了他喉咙,踏上去当胸踩住。沈少君一手执了软鞭,护住房门,道:“小姐,你先回房去。”“可是慕容公子真的不要紧吗?”严雨寒看起来还顶关心他。“我不要紧!”死人竟然还听到了,百忙之中回头谢一句,得意忘形得不知身在何处,冷不丁脚下的人从靴筒里抽出柄匕首,利刃如雪,一刀刺在他大腿上。啊!严雨寒惨叫。沈少君被她叫得心都抽搐起来,手中长鞭斜斜飞出,向黑衣人卷去。黑衣人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无心恋战,就地一个翻身滚出去,转眼逃入树林。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奔到慕容臻身边,沈少君抢先看了他伤口,并无大碍,立刻松了口气,忍不住在他身上踢一脚,愤愤地咒,“活该,你这人不死在女人上老天也不答应!”
“沈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严雨寒泪如雨下,娇滴滴跪到他身边去,一双水葱似的玉手扶了手臂,“慕容公子,你要不要紧?”慕容龙借势靠到她身上,软绵绵像真得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故意断断续续道,“严……小姐……我……没事……”模样之做作可憎令人发指,她咬牙切齿地想再上去补一脚。可惜严小姐很相信,用眼神制止她,“沈姑娘,麻烦你去找些药来。”想必是觉得沈少君是个危险的泼妇,千金大小姐硬是用自己柔弱的肩头支撑起男子高大的身体,两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回屋子去。糟糕!她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来再不采取行动,这两个人迟早要勾搭上手。她忍着气去行李里翻了些金创药,回到房间,果然,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前,满屋子丫环小厮全成了摆设,眼睁睁看美人亲自上阵,不避男女之嫌,用块白丝手绢给英雄细细擦汗。
“沈姑娘,还是由我来给公子擦药吧。”严雨寒像是怕她会投毒,忙不迭地接过药去。
沈少君呀沈少君,你真是笨得可以,她肚子里暗暗地骂,怎么就没看出这男人不光是贼,还是条狐狸精,弄不好她要人货两空,赔了美人又折药!“还是我来吧!”是该改变战略的时候了,她满脸堆起笑,也过去坐在床边,顺便把严雨寒挤到一旁去,翘着兰花指把金创药往他腿上涂,像挑了块抹布擦桌面似的,很怕脏。
“公子,痛不痛?”她温柔起来自觉十分可爱,虽然慕容臻看得满身鸡皮疙瘩。
“不痛不痛,不过这情景倒叫我感觉很熟悉,沈姑娘,你记不记得我先前也给你抹过药?”
“呸!”他竟然有脸提那晚的事!她立时三分勾起一肚皮怒火,手上用力,慕容臻大叫起来。
“唉呀,沈姑娘,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严雨寒重新档在面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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