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泽特 发表于 2010-11-28 12:17:21
苍白与憔悴。我不想再做类似以前的那份工作了,我想做一份简单的工作,这样我的生活也许才能轻松明快起来。因为学过打字,懂一点电脑,我很快在一家几个年轻人开的电脑公司谋到一份职,做公司的文员和接待员。我留起了长发,脂粉不施,平时上班也总是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脸上永远是纯净而温柔的笑。公司里几个初创业的年轻大学生都很喜欢我,一有聚会,也总是约上我同去。就这样林初走进了我的视线中。在他们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他走到我的面前:“你叫玮玮吧,真的就像他们说过的那样,是个撑着油纸伞走出小巷深处的古典清秀的女孩,你洁白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然后他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衣,笑了笑,告诉他:“也许,你看见的不过是我的衣服。”他并不介意,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我叫林初,是你的同事们大几届的师哥,大学毕业后不幸被留校读硕士,读完硕士又接着读博士,读来读去年近30岁便变成了一个书呆子。很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我握住了伸向我的那双手,同时也握住了这个俊朗男孩投向我的深情目光。这个优秀的男孩开始追我,他的眼睛总是如水般看着我:“玮玮,你是我心中最美最纯洁的女孩。我知道你从小失去父亲,我知道你以前也许吃过很多苦,但是,从今后让我来照顾你,让我好好爱你一生好吗?”温柔和被爱的感觉从我的心底缓缓走上来,我在心中感谢着命运。这个优秀的男孩,他正直、健康、好学、上进、出身教授家庭,他没有过婚姻,他真的是我可以爱的人。珍惜手中的幸福。我关心林初的一点一滴,林初说他喜欢吃散装的山东蜜枣,他偶然的说一句,我却刻在了心上。第二天我和女友逛街,我专找那些大型的食品超市,可是转来转去,找不到我要买的东西。售货小姐告诉我,袋装的蜜枣好卖,散装的几乎缺货了。天黑了,女友不耐烦地埋怨我太痴情,散装袋装还不是一样的。我没有吭声,拉着女友的手在路旁一家小摊吃刨冰。突然之间我看见了吃冰的那家小摊有配料的散蜜枣,我端起碗就问摊主,这些蜜枣是在哪里买的?摊主告诉我,是去年年底的时候进的货,他家里还有,外面市场却很难买到了。他答应我第二天出摊的时候为我带五斤来,我最后的决定却是情愿打的赶到他在郊外的家里去拿我一定要给林初买到的蜜枣。女友说我疯了。可是她不知道,我是这样的珍惜着我的爱情。四林初博士读完后就要去美国留学,他拿了全额奖学金,过了冬天就走,他说,希望在走之前先把我娶进家门。握着他的手我们一起去买一些简单的新房用品,我忽然有了一份踏实的归家的感觉。我想我不会再迷路,我的爱人终于要带我回家了。有家家具店里有张非常美丽的白色的椅子,我爱不释手。正要说动林初将它买下的时候,店主走过来很诚恳地告诉我们:“小姐,这张椅子的一只脚是坏了的。”我怔住,却不忍放手。看着店主转身而去的背影,林初忽然说道:“这位老板人倒诚实,不然,将一把虽然美丽却坏了的椅子买了回去,总是越想越恶心的。”我忽然间打了一个寒噤。想结婚的灿烂心情莫名就平淡了下来,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林初我的一些过去呢?这时候林初的父亲忽然得了很严重的肾病,我们的婚事和林初的行程也由此而耽搁起来。我和林母一起在医院里日夜不分地照顾着林父,林初每天来医院,然而后来,我感觉到再来医院的林初在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惊异和疑问。有一天送我回家的深夜,他终于问了我,他说:“有人告诉我,你曾经爱过一个有家的男人,并做过他三年的女朋友。”林初非常小心地用了“女朋友”这三个字。我平静地点了点头。我对我真爱过的往事从不后悔。但这与我爱林初无关。林父的病要换肾,换肾却需要庞大的费用,做了一辈子教授的清贫林家一时之间凑不起这20多万元的巨款。我取出了我在福建两年挣的全部存款,将它交到了林初的手上,我说是我的一个做生意的远房亲戚暂时借给我们的,可以以后慢慢地还。林父换肾成功,林初也终于可以远赴美国求学。我们的婚事又提上了议事日程。五月阳光明媚,握着林初依旧温暖的手,我忽然之间作了一个决定,我说:“林初,我带你去见一个我以前的朋友吧。”我牵着林初的手来到了阿梅的家中。阿梅曾经是我在福建漳州“绿梦”夜总会的好姐妹,但我已很少与她有来往。阿梅看见我,夸张而惊喜地从凳子上迎出来,她的手里拿着香烟,她的话肆无忌惮:“哎呀,娜娜呀,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要结婚了,要嫁一个博士生,好呀,你可总算脱离苦海了……”林初在阿梅的话说完以前就将我拉出了房门,他惊疑而痛苦地说:“玮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娜娜是谁?那个女人说的又是什么意思?”我说:“林初,娜娜是我以前在漳州做歌手时的艺名。不错,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在结婚前明白我的另一个过去,让你明白,不是每一个纯净如水的女孩都是纯洁如水地走过来的。我要让你在欣赏翩翩蝴蝶的美丽的同时清清楚楚地明白,它曾是由一只丑陋的毛毛虫蜕变而来的。”我说了我的全部故事。说完以后我如释重负,尽管我也许知道,我会由此而失去一个优秀的男孩子的爱情。我不能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那张其实残破过的美丽椅子买回去。林初颓然回去。如我所料,骄傲的林初不能承受他要娶的美丽的妻曾是一个夜总会的驻唱歌手,曾是别的男人黑暗中的情人。他可以不在乎我的家境,我的文凭,但是他在乎我的过去。他只能接受在他眼中纯洁如水的那个清秀的女孩。林初走了,临去美国前,我给他寄了一张卡片,只写了一句话,告诉他,那些钱是我干净地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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