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妃珏然》作者：小小military

维泽特

红袖作者：小小military的短篇小说《青妃珏然》
青妃珏然



在这徒劳的世界，天气渐凉，桂花芳香。成都的才情，留待黄昏，她看见他，看见自己故意忽略的心事。岁月的苍老，一年，复一年。



害怕，如同敲击的鼓槌追逐，又如破败的谎言在耳。头顶一髻烦丝，踉踉跄跄跌入落寞的瞳孔，漾起心中涟漪。



他们的约定，十年。



（一）



十年以前，成都夜夜孤寝难免。喧嚣就像在府南河中划桨而过的船只，丝丝波纹，风吹变乱。寒风吹动柳枝，曼妙多姿。青妃的梦，曾数度出现。



那年的她仅有十七岁。白色的毛衣高领在脖，短裙的百褶。每一轻摇漫步都能印鉴。长靴的高跟以及长及裤腿的丝袜。都让仅有十七芳龄的她有着成熟下的青春。她瑟缩地拉紧黑色风衣，每个脚步铿锵有力。迷人的波浪卷，胡乱地搭在肩胄上。她，笑靥如花。





她向他走来，细臀摇曳。她说她要杯马丁尼。淡若哀愁，声音丝丝入扣。她没有流莺燕燕的矫情，没有十七岁少女含羞的绯红。



她翘腿坐上高脚凳，香烟燃烧，吐出一个又一个圈儿。闭上眼，静静等待。



他调试着马丁尼，每只试管里的颜色不一，它诉说着不同却最终都是伤感使然的故事。他注视她，要什么基调色彩。



睁开眼睛，吐出又一圈儿的雾霭，黑色以及蓝色。



黑色，最能靠近死亡的本质。蓝色，一种永恒不变的寂寞忧伤。他取出试管架上的两种孤寂的色彩，没人选择，永恒不变的忧伤，调试出属于她的浮生骊歌。



这酒属于你，淡蓝忧伤。他注视她，眼神放光，嘴里呢喃。淡蓝忧伤。



给我十年，十年后，我娶你。他看着她，深情无限。



好。她接过酒杯，手中把玩。你的心上要印记我的名字——青妃。



她仰头，义正言辞，将稍乱的发线捋直耳后，拈花一指，指着他的心，强调。青妃。



他嘴上出现笑意，如同寒冬里，温暖的阳光，虽然风吹来感觉依旧冷意来袭，但有它的出现，就犹如希望依旧在身边围绕。



他开口。叫我然，彼此不能忘却。

她抽出一抹淡笑，抿酒入喉。很不错的味道，淡蓝忧伤。我会记住的，然。



（二）



她们相拥而眠。他在她的耳畔不停的呼唤，青妃，青妃。一遍复一遍。



她双眼微醉，脸鬓娇羞泛红，亲启玉齿。然，心中亦然。



他的双手紧紧环绕她的身躯，浅笑亲吻，在她的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标记。



床单上，红梅傲立，开的正艳。桂花传香，红梅傲雪。



青妃，你等我。十年，十年后，我定会娶你。软语细枕，旖旎春光。



她转过身，背向他，闭上眼，睫毛攒动，一颗细流划过，落入枕上，沁染一片，消失。



（三）



她认出了他，在十年之后。他的身边多了个她。她，依旧孑然一身。



在被人夸大离别，渲染悲伤氛围的机场里，她看见了他，他与之身边的她痴情缠绵。是离别，还是不舍？



没有悲愤绝望的彻底哭泣，没有万根芒刺的锥心刺痛。没有，感觉似乎瞬间都被麻痹，无关痛痒。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没有哭泣呻吟伴奏，转身，拖着行李箱渐行渐远。交集抑或不再。两条直线交集一起只会断翅折翼。



害怕，恐惧，皆抛诸脑后。



飞往上海的飞机，青妃的头倚窗看向窗外，白云朵朵在她的身下飘过，湛蓝无边的天际一眼万年望不穿，和煦的太阳光芒照在青妃的脸上，伸手触摸，唯独是窗，温暖照不进她的心扉，晒不到她的身体。



十年的痴守只为一个承诺，只为守候一个没有了光芒的希望。等将希望拾起，却如海中美人鱼消失殆尽的泡沫，美丽不可把握。



（四）



上海的天气，总让她想起成都，还有船只停泊在岸的夜晚，淡蓝忧郁，马丁尼。她看着华灯初上的上海，一杯酒烘染如醉。过去本已过去，只是不经意的将窗扉开启，回忆就如决堤的洪水，猛然来袭，弥漫整个心间。



再次，酒吧邂逅。青妃波浪卷发，长及腰身。舞池里，轻摇慢扭长发飘扬，腰身若柳。



她再次在人群中寻到他的气息。她停止舞步，望向他，眼睛豁然明朗。



她走向前，给我一杯马丁尼。深情不减。



什么色彩基调？



黑色以及蓝色。



他抬头，眼睛里带着疑惑。你是青妃？



是。青妃翘起脚安静的坐在高脚凳上，点烟，吞吐。正如十年之前。



我是…………然。他顿了顿，眼眶湿润。



我知道，早就知道。她转过头看着他，烟雾吐出，一个圈儿。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将剩下的半截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喃喃自语，然说过，不然我抽烟。



她转身，走出酒吧，跌坐在地。兀自说着，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



然，亦非然。珏，谢谢你善意的欺骗。



眼泪滴落，落入手背，旋转，坠下。



（五）



机场内，珏与他的女孩相吻缠绵。青妃带泪转身的刹那，女孩说，珏，我爱你。



青妃转身，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越胧越烈，眼泪依旧。



没有什么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美丽爱情只存在于爱情小说。



然说，他有个孪生弟弟，叫珏。



然说，我们力图做世界上最好的调酒师。



然说，十年后，我就会是最好的调酒师，会给她最美好的。



青妃淡然一笑，给了然一刀，直入心脏。



然手握着刀，不敢相信。他问她，为什么。



青妃笑容狰狞，梨花带雨。青妃本不是我名，我叫针，针锋相对里的针。



他看着她，不可置疑，你是针？幻影门的针？



是的，我是杀手。她眼泪纵横，哭花了她精美细致的妆容。你不死，就我死。



然腾出手，抚摸带泪的她的脸，你，让我心疼。



然，手带过的地方，留下斑驳的血迹。然用力支撑身体，在她的嘴上印上一吻。



嘴角含笑。注视眼泪与他的血迹混合的脸。



手，慢慢垂下，殷红的鲜血染上她洁白的毛衣。纯洁如白。



起身，旋转，今后，我们各不相干。



马丁尼醉过的地方，有一女人，总是叫它，淡蓝忧伤。



黑色，最能靠近死亡的本质。蓝色，一种永恒不变的寂寞忧伤。



文/小小milit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