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饭，跪着顶板櫈及其它（回忆系列）

维泽特

讨饭，跪着顶板櫈及其它（回忆系列）





跪在街沿边边上顶板櫈是旧社会常见的凄惨景象。这事常发生在街边小饭馆外边的街沿上。一个衣衫破烂面有菜色的男人或女人（女人身边往往有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跪在街沿边，头上顶着一条长板櫈，面前摆着一付空空的碗筷，可怜无助地等待路人的施舍。
这不同于当今穿梭于公园或仆伏于街边的职业乞讨者。
那时的人很淳朴老实，不懂得欺骗伪装作假，他（她）们真是贫病交加，衣食无靠的穷人。又不愿为盗为娼，只为无法抗拒的饥饿，这些老实巴交身无半文的贫苦百姓，进入街边小饭馆或小面馆（大饭店是绝对不行的），哀怜求得店家的允许，给予一碗粗淡的饮食。在果腹之后，自甘头顶一条长板櫈跪于街沿之上，面前放着刚刚用过的空碗，等待路人的施舍。直到落在空碗内的钱币足以付饭钱，店家收钱后就放其走人。这是民国时期我在成都读小学时，上学放学途中经常见到的场景。
50年代后不再见到此情此景。
直到上世纪1960年前后，又见到面黄饥瘦的难民进入成都的大小饭馆舔盘子，但也是不偷不抢，只站在傍边等着，等食客吃完起身后，如有残剩余渣，才端起碗盘舔食干净。着实令人同情却又无力施舍，那年月那点定量肉油难粘，城头人自已也饥肠漉漉，盼着能吃上一顿饱饭。直到农村饥荒更严重了，才出现抓馒头抢包子的现象，那也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己了。但人们也能体諒，很少发生打骂现象。又过不久，大约是60年冬或61年春，有一次从学校出来，正好在北门大桥上，迎面看见被绳索捆成一串的面黄肌瘦，从农村跑进城来求生路的人（大约20来人），被多名武装民兵押着往城外方向走去。当时见到这情景，只觉得心里一紧，非常难受，不敢也不会往深处去想。虽然学校已经有同学得了肿病，但尚不知农村已开始饿死人了。
哪像如今这般有组织的乞讨者，配备有成套的行头，在街上在公园到处伸手要钱，死乞百懒，表演有术，不达目的绝不甘休。而且无人来管也管不过来。给与不给，让心地善良的人们无所适从。我曾经问过几位乞讨者：你是不是真有困难？政府有救助站，有困难找警察，他们可以帮助你，送你回家。
从来没有一个乞讨者愿意回答。